离婚第三十天的下午，于晓燕再次站在了熟悉的路口。午后的天空被染成了灰紫色，晚风吹过她的发丝，带着初秋的寒意。他抬头望向三楼那扇熟悉的窗户，橙色的灯光闪烁着温暖的光芒。这盏灯曾经每天晚上为他闪耀，但现在它不再属于他的家了。他的手不小心伸到了包里，手指触到了冰冷的钥匙链。上面还挂着她前夫周明轩的钥匙。分手的时候他忘了还，或者说，他故意不还。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一紧，一种愧疚和怀念交织在一起的感觉涌上心头。离婚后的最后一个月，这是他第五次意外来到这里。每次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，身体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拉着，一遍又一遍地犯同样的错误。呃，又来了。现在，他又给自己找了一个新的借口——他还有一些秋衣和衣服没有处理掉。这个理由足够合理，足够合理，让你可以暂时忽略心里那个提醒他的小声音：你们分开了。他深吸了一口气，走到单位门口。钥匙插入钥匙孔时发出清脆的声音，在这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。 01 于小言站在单位门口，手指紧紧地扣着背包的带子，指节有些发白。观察时街道上车水马龙，汽车的喇叭声和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。但这些喧闹的声音却仿佛隔着一层玻璃，模糊而遥远。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亮着灯的窗户上。窗帘是她亲自挑选的亚麻布制成的，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米色。他仍然可以想象Zh欧明轩此时坐在沙发上。他应该只是在工作。他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没有扣上，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。也许咖啡桌上有一杯威士忌，这是他在漫长的一天工作后放松仪式的一部分。这画面清晰可见，仿佛还活在昨天。一阵冷风吹来，于小言打了个寒颤，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了十分钟了。安理智告诉他转身离开，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。 “你去拿你的东西吧。”他低声说道，似乎是在说服自己。这个理由似乎离他很遥远。如果你真的想要那些衣服，你可以预约，让周明轩送货。或者你不再喜欢它们了，它们仍然是旧衣服。但内心深处，他却渴望回到那个他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。渴望闻到熟悉的气味，看到熟悉的家具，即使只是片刻。她再次伸手去拿包，手指抓住了泰迪熊在钥匙链上。那是他们一起从游乐园赢来的纪念品，已经有些褪色了。 “这一次，真的是最后一次了。”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心中充满了决心。 02 电梯缓缓上升。于夏看着数字的变化，心跳莫名的加快。二楼、三楼，“叮”的一声，电梯门打开了。走廊里的声控灯亮了，昏暗的灯光照在熟悉的地砖上。他走到302号门前，犹豫着是按门铃还是直接用钥匙开门。按门铃看似尴尬，但用钥匙开门就太尴尬了。太亲密了。最终，他选择了按门铃。手指轻轻一碰，走廊对面的门铃就响了。等待的那几秒感觉很漫长，他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门打开了，周明轩站在门口，脸上带着一丝惊讶。他穿着格拉在家穿着打扮，头发有些乱，看上去比一个月前瘦了一些。 “小妍？”他的声音有些不确定，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。 “剩下的衣服我去拿。”于小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自然。周明轩上前闪开，“走吧。”房间里的温暖扑面而来，带着熟悉的柠檬清新剂的味道。玄关的装饰没有任何变化，她的拖鞋依然整齐地放在鞋柜旁边。他下意识地想要穿上拖鞋，但张开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。 “不用换鞋。”周明轩似乎看穿了他的犹豫，转身走向了客厅。于晓燕踩在实木地板上，生怕发出太大的声音。客厅里的电视坏了，正在低功率播放新闻频道。沙发上的坐垫摆放顺序和他离开时一样，就连角度也一模一样。保持不变。 “你想喝点什么吗？”周明轩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岛台旁问道。他的语气很平静，就像是在招待一位普通的客人一样。 03 “不用了，我拿完东西就走。”于小言环顾四周，声音有些干涩。他居住了三年的这个空间的每一个细节都铭刻在他的记忆中。墙上的时钟是他们在宜家共同选择的，现在指针指向六点四十分。书架上的图片已经被拿走了，留下了一些明显的空白痕迹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烟味。周M戒烟已经一年了，但他似乎又旧病复发了。这个发现，让于晓燕的心莫名的揪紧。 “你的东西都在次卧里，我还没动过。”周明轩靠在厨房岛台上说道。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，然后迅速回头，似乎在刻意避免目光接触。于晓燕点点头，走了过去走向第二间卧室。这个房间最初是用作儿童卧室的。离婚前一个月，他们刚刚重新粉刷了墙壁，选择了浅蓝色的油漆。房间里现在堆放着很多纸箱，上面用记号笔写着“小燕的东西”。他打开最上面的盒子，里面装着几本书和相册。我打开相册，发现照片是他们在三亚度假时拍的。照片中的两个人笑得很开心，周明轩的手臂自然地搂住了他的肩膀。当时他们并没有想到三年后他们会分手。 “需要我帮忙吗？”周明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于晓妍突然合上了相册，就像一个做错事被抓到的孩子一样。 “不用，我自己可以。”他的声音颤抖着。 04于晓燕蹲在纸箱前，假装整理里面的物品。其实他并不需要这些旧东西，只是一个小东西而已。伊森他来到这里。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滑过盒子里的小东西，一件毛衣引起了他的注意。这是周明轩送给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。它是用昂贵的羊绒制成的，她不愿意穿。记忆又回来了，那张生日脸的生日照片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。周明轩在一家高级餐厅订了一个房间，邀请了所有的朋友，单膝下跪，赠送了礼物。那时他眼里的爱是那么真切，怎么会在三年后消失呢？ “你好吗？”周明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。他依然站在门口，双手插在家居服口袋里，姿势看似随意。但于小言却发现他的手指在口袋里一动不动，这是平常紧张的表现。 “还好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。”他尽可能地回答了。其实新公寓又小又旧，隔音效果很差，而且她每晚都睡不好。但他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周明轩，也不想让他觉得没有她他过得不好。 “我上周见过王阿姨，她问起你的事。”周明轩说道。王阿姨是他们的邻居，一位热心的老太太，总是担心他们的生孩子计划。 “她应该问一下她什么时候再要孩子，对吧？”于晓燕苦笑了一下，摇了摇头。这个话题成为了他们之间最大的矛盾之一，不过现在想想也蛮好笑的。周明轩没有回答，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。于晓燕继续翻动盒子里的东西，发现了一个铁盒子，里面装满了小饰品。打开盒子，上面有两张电影票根，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看的电影。 05 “你吃饭了吗？”周明轩突然开口问道，打破了沉默。于晓燕这时候才意识到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，他的肚子实在是空了。但和你的前任一起吃饭？好像不太合适。 “我回来就吃饭。”他拒绝了，但语气却不够坚定。周明轩走进房间，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。 “我只是想做饭，我们一起吃，就当作……告别餐吧。”他的声音很平静，但“再见”两个字，却让于晓妍心头一动。她抬头看向他，发现他正认真地看着她，眼神复杂，让人难以辨认。厨房里飘出饭香，周明轩开始准备晚饭。这感觉就像是莫名的发热，就连他的眼眸都变得灼热起来。过去一个月，他晚餐主要靠外卖，家里很少有异味。 “你想吃的清蒸鲈鱼我买了。”周明轩补充道，转身向厨房走去。这句话就像一把钥匙，打开了记忆的大门。于晓燕爱清蒸鲈鱼，而周敏gxuan曾经向一位餐馆厨师学习如何烹饪。每周五晚上，只要他不加班，她都会做这道菜给他吃。这是他们婚姻中最有趣的仪式之一，持续了整整三年。如今，离婚后的第三十天，她又想再做这道菜。于小言放下了手中的相册，缓缓站了起来。他走进厨房，看着周明轩穿上自己买的蓝色围裙，熟练地处理着鲈鱼。这一幕如此熟悉，让他有那么一瞬间感觉，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。 06 厨房里弥漫着姜葱的香味，蒸笼里冒着白气。周明轩专注地调节火候，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。于晓妍靠在门框上，看着她忙碌的背影。这一刻，时间仿佛倒流回到离婚前的时光。一个平凡的夜晚。他是依然这样靠在厨房门上，给他分享白天发生的趣事。他会做饭，耐心地倾听，偶尔发表评论。 “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家做饭是什么时候吗？”周明轩突然说道。他的声音很轻，似乎生怕打破了难得的和谐环境。于晓妍点头，“我当然记得，你把厨房弄乱了。”这是他们刚搬进这所房子的第一个周末，他们雄心勃勃地想吃顿大餐。结果火候控制不好，炸的牛排变成炭黑，菜汤又咸又苦。最后，他们点了外卖，坐在乱七八糟的地方，笑得前仰后合。 “虽然我当时不会做饭，但我很开心。”周明轩转过身来。他的眼里有于晓燕无法理解的情绪，比如怀念，比如遗憾。于晓燕低下头，避开目光和他一起行动，生怕他心软。飞船发出快速的撞击声，鲈鱼已经偷走了。周明轩关掉火，小心翼翼地把鱼拿出来，给蒸好的鱼浇上酱油和热油。一声声响，香气四溢。这是于晓燕最熟悉的味道。 “我们吃饭吧。”周明轩把鱼端到餐桌上，放了两双碗筷。于晓燕犹豫了一下，走过去坐下。餐桌是他们一起选的实木做的，上面还留着他不小心留下的烧痕。 07 晚餐在温和的沉默中进行，只有轻微的餐具叮当声。鲈鱼蒸得对，鲜嫩可口，是于晓燕最喜欢的味道。他小口吃着，味蕾里熟悉的感觉让他鼻子发痛。周明轩会给他弄吃的ROM 时不时。这例行公事的动作，让两人都愣了一下。 “传奇。”于小言轻声道谢，声音哽咽。他连忙低下头吃东西，以掩饰自己的失态。电视上正在播放晚间新闻，背景音乐中传来主持人的声音。这个环境太熟悉了，就好像他们还是夫妻，只是过着普通的工作日一样。 “你最近工作顺利吗？”周明轩试图打破沉默，问道。 “和以前一样，新任导演的要求更加严格。”于晓燕回答道。说完这句话，他才发现这是离婚后第一次有人问起工作的事情。在新公寓里，他只能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自言自语。这份感情被照顾得让他既温暖又悲伤。 “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，可以告诉我。”周明轩轻声说道。他的语气很诚恳，但于晓燕只是点了点头，没有回答。吃完晚饭，于晓燕主动提出。我愿意帮忙洗碗。一个人做饭，一个人洗碗，这是他们婚姻生活中的另一个习惯。周明轩没有阻止她，靠在厨房门上看着她忙碌。他的目光让于小言感到有些不舒服，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慌张起来。 “你今晚留下的东西还没拿完。”他有些奇怪的说道，看向卧室的方向。 08于小言心里敲响了警钟，直觉告诉他走开“剩下的我不要了，你应付吧。”他尽可能平静地说道。打开围裙，挂在挂钩上，这个动作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，但现在却显得有些陌生。周明轩向前走了几步，拉近了两人的距离。 “八点刚过，请坐一下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。于晓燕摇头，“不行，我明天还要早起。”他朝入口走去，正准备换鞋离开，手腕却被周明轩轻轻握住。他的掌心温热，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，没有伤到他，却又不允许他挪开。这种熟悉的触感，让于小言的心跳加快，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。 “小妍，不，我们真的要开始了吗？”周明轩的声音很低。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于小言从未见过的软弱，一时间没有说话。这一个月来，他已经多次想起这个场景。但当事情发生时，他感到更多的是恐惧而不是喜悦。 “明轩，我们离婚了。”他低声说道，试图抽回手。周明轩没有松手，而是握得更紧。 “分手了又有什么关系？恋爱了还可以做爱。”这句话就像是一桶冷水浇在了小言的头上，顿时让他清醒了过来。他挣扎着挣脱他的手，后退几步，将他按在身后。冷墙。 “你是什么意思？”他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。 09 周明轩上前，眼神邪恶、睿智、危险。于小言从来没有见过他脸上有这样的表情，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。 “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不需要正式的障碍。”他的声音很轻，但不容否认的有力。于小言想要逃走，却被周明轩困在墙壁和身体之间。 “走吧，我走了。”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。但那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。周明轩没有躲开，而是向前倾身，对着耳边吹了一口气。 “这不是你今晚来的原因吗？”他的语气充满讽刺。